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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 杜晓磊
导语：无人驾驶技术延伸到卡车，可想而知这对卡车司机来说意味着什么。
先来描述一下这位罗马人Mugriyev的惊险经历，当时他正在德克萨斯州的两车道高速公路上驾驶着一辆18轮长途卡车，突然看到正前方几百英尺的地方有一辆汽车以漂移的速度向他驶来。Mugriyev的左边是一条沟渠，右边有更多迎面而来汽车，他像是被逼进了死胡同束手无策，只能拼命按喇叭。Mugriyev当时脑海中响起他的汽车教练最初告诉他的话：“你要记住，作为司机的首要原则是不要伤害到别人。” 但事不遂人愿，他没有顺利躲避这场突发的灾难，那辆失控的汽车撞在了卡车上，打碎了前车轴。Mugriyev努力地驾驶着卡车去阻挡那辆汽车，防止它再撞上高速公路上的其它汽车。等Mugriyev停下来后，发现驾驶那辆汽车的女人已经丧命。
如果当时是电脑控制着卡车会比Mugriyev做的好吗？
现在，越来越多的公司在测试自动驾驶卡车。虽然许多技术问题还没有解决，但支持者仍旧对外声称自动驾驶卡车将更安全，成本也更低。有40年驾龄的专业卡车司机Greg Murphy说：“这个系统通常比我做得更好。” 他现在在奥托的自动驾驶卡车测试中担任安全备份司机。奥托是一家位于旧金山为卡车配备自行驾驶设备的公司。
似乎大家都会认为，是自动驾驶汽车为自动驾驶卡车带来了机遇，但卡车不仅仅是一辆大体积的汽车。首先，自动驾驶卡车比自动驾驶汽车有更强的经济原理。自动驾驶卡车可以在高速公路上长时间紧密地排在一起，以减少风的阻力，节省燃料。同时卡车自动驾驶也给司机更多的时间去部署行驶路线。
但自动驾驶卡车面临比无人驾驶汽车更高的技术障碍。奥托和其他自动驾驶卡车公司都需要证明，传感器和代码能够和专业司机的环境意识相匹配。这种技能是多年来用25辆本田雅阁在非常不稳定的环境中训练出来的，这些车辆需要面对坎坷危险的道路以及无法预测的汽车司机等因素。
如果自驾卡车真的能实现，它将比自驾汽车更具有争议性。现在，自动化对就业的威胁已经颠覆了我们的政治和经济。自动驾驶卡车将会影响到大量的蓝领工人。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的数据，美国有170万卡车司机。虽然技术发展到完全取代卡车司机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是肯定的是这项技术改变了司机的工作性质，这让很多人感到不满。
一、奥托使卡车自己动起来
奥托的总部位于旧金山的市场地段，它不像改变了这个地区的其他公司一样升级了店面，奥托公司依旧保持着以前旧市场的面貌，并且骄傲地无视周围店面的更新。 它用一个几乎没有装修的家具仓库简单改建成车库和机器店，你可以在里面随处见到，各种各样被拆卸下来的半卡车零件被堆放在桌子或椅子上。
奥托的产品经理Eric Berdinis展示了该公司最新的一项技术，目前，这项技术已安装在沃尔沃卡车中的半导体上。它不像去一年里测试的那些螺旋式的硬件设备，该公司最新版的传感器和处理阵列在沃尔沃汽车驾驶室中能够被更加平滑地整合。并且设备中包括四个前方摄像头、雷达和一个加速器，Berdinis自夸道，他们公司拥有“接近政府的导弹制导系统的质量”。
奥托的这项技术的最关键的部分是激光雷达系统，它使用脉冲激光收集有关卡车周围环境的详细数据。目前的第三方激光雷达成本约为10万美元。但该公司的团队设计了一款售价不到1万美元的专有版本。
驾驶室内部安装了一种定制的液冷式面包箱型微型超级计算机。Berdinis声称，它提供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计算能力。它需要处理大量的传感器数据，并通过指导算法来调整刹车和转向指令，以补偿卡车的负载重量。在硬件产品线中，还有一个线控盒，可以将计算机的输出内容以物理信号的方式控制卡车，它通过安装在卡车机械转向、节流和刹车系统上的机电致动器来完成。在装有奥托设备的卡车中有两个大红色按钮，这两个按钮可以关闭自动驾驶系统。但是，即使没有它们个系统也支持驾驶员采取任何紧急转动方向盘、突然踩刹车等行为。
奥托由Anthony Levandowski先生于2016年初创立，他曾和谷歌地图负责人Lior Ron合作领导谷歌自动驾驶部门。Levandowski在谷歌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谷歌的自动驾驶车已经在美国几个州的道路上行驶了200多万英里（合321万公里），并且对美国的400万辆虎视眈眈。所以Anthony Levandowski创建奥托是一件自然的事情。目前，沃尔沃卡车、戴姆勒卡车和彼得比尔特也在研究自己的无人驾驶卡车技术。
Uber在去年8月以6.8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奥托。据Berdinis所说，这笔交易让奥托的团队能够接触到Uber大约500名自动驾驶技术工程师。Levandowski现在努力领导着优步，计划推出一个包罗万象、基本自动化的交通网络。
虽然现在只有7辆装有奥托技术的卡车可以正常上路，但奥托希望将来能够有更多的车主最终能免费试用这款设备。Berdinis说，该公司正在努力降低这项技术的成本，使公司能够得到一到两年的成本回报。这可能意味着要在价格3万美元左右的设备进行改装。Berdinis说：“我们预计政府最终会同意授权这项技术，并让制造商将其整合卡车当中。但我们并没有等待政府的政策，八年时间里一直在研究自动驾驶技术。”
二、不可避免无人驾驶技术将会“夺取”司机的工资
去年10月，奥托配备的自驾卡车将2000箱百威啤酒行驶二百公里运送到科罗拉多泉，卡车唯一的驾驶员坐在驾驶室后面的卧铺上，全程不会去控制汽车。
这是第一次由无人驾驶重型卡车进行的商业运输，说明这项技术运用在实际生活的潜力，但它也证明了当前的局限性。由于这辆自动驾驶卡车并没有在乡村或城市中的道路上行驶，行驶的路程都是在高速公路上，这是一种老式的行驶路线。即使是在高速公路上，仍然需要一辆汽车在前面为卡车开路，并且全程被几辆载着奥托人员和巡逻人员的车包围，以确保车道保持畅通和行驶安全。奥托的系统被设定在高速公路上，因为通常认为卡车在道路的最左边行驶是最安全的。
另外在奥托的其他测试中，即使是在高速公路上，也需要像Greg Murphy这样的专业司机坐在驾驶座上，随时准备着控制卡车。奥托员工也要在车内，以预防测试过程中出现技术问题。当道路上有碎片或者有建筑物阻挡时，Greg Murphy需要按下红色按钮，停止自动驾驶系统，亲自操控卡车。Greg Murphy说:“我的手需要一直放在方向盘上，集中精力时刻准备着，这实际上比一般的驾驶还要难。”
另外原文作者也描述了一次参加奥托的测试的经历：“当时我被邀请去参加自动驾驶卡车的测试，但是就在要开始的时候被告知，工作人员把时间通知错了，所以自动驾驶卡车不会出现。但是我怀疑，取消行程的大部分恩原因是由于恶劣的天气，让自动驾驶汽车无法行驶，但奥托坚持自己的说法。”
事实上，奥托坚持说，公司没有计划推出完全不需要司机的卡车设备。Berdinis说：“我们至少需要10年的时间，才能够做到让卡车完全脱离司机的操控。” 但是奥托确实希望在高速公路的驾驶过程中让司机放松或者去作别的工作，甚至可以打个盹儿。这是自动驾驶卡车的经济方案中最吸引人的部分。法律规定，司机每天开车的时间不得超过11小时，每周不超过60小时。考虑到一个新的大型卡车平台需要花费约15万美元，并且司机需要休息，这在一定程度上将延长货物运输的时间。几乎可以全天候行驶的卡车可以大幅降低货运成本。
在美国23万英里的高速公路上，装有奥托设备的卡车可以自动行驶，并且燃料的成本大约是普通卡车的三分之一，虽然司机们可以最大限度的使用车厢中的汽油，但是很多时候了人工操作不够精准。Berdinis说，好司机比最糟糕的司机能够节省出30%的燃料。 奥托的设备可以使卡车固定在最佳的速度和加速度上。
这样就有可以减少事故的发生。在美国，卡车和公共汽车每年都会造成约4000人死亡， 10万人受伤。大概1/7的交通事故的主要原因是司机疲劳驾驶。90%以上的事故都是由驾驶员操失误造成的。我们还不知道自动驾驶技术会避免那些失误，也不知道它会带来什么样的新问题——但自动驾驶汽车的测试表明，这项技术将会减少事故的发生。
只要有司机在自动驾驶卡车上，驾驶工作似乎就是安全的。在某些方面，这项每年平均支付约4万美元的工作，甚至可以变得更加轻松。另外，司机每天开11个小时的卡车是很有压力的。2013年，Mugriyev在德克萨斯州发生过一场交通事故，他说道，当时由于长时间驾驶，所以身体和精神都非常的疲惫。 自动驾驶卡车除了能让司机小睡和放松，还可以处理关于卡车的文书工作、与家人和朋友聊天甚至经营生意。他们这么做还是会得到作为司机的报酬。
这存在一个潜在的好处，招聘和培训卡车司机将会变得更加简单——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因为美国和欧洲的司机都很短缺。美国卡车协会认为，目前美国短缺约5万名司机，预计未来8年将需要近90万名新司机。沃尔沃卡车的产品安全负责人Carl Johan Almqvist说：“有客户打电话给我们说，如果我们也能提供司机，就会购买10辆新卡车”。
俄亥俄州的州有一个拥有7万多名司机的卡车运输枢纽，当地政府非常支持自动驾驶卡车技术，在哥伦布市外投入了1500万美元，建立了一条35英里长的高速公路用于测试自动驾驶卡车。美国卡车协会和俄亥俄州卡车运输协会的负责人都公开表示，自动驾驶技术将对卡车司机有好处。
然而，这项技术不仅仅是为了让人们更愿意去做司机这样的工作，它还可以帮助那些缺少卡车司机的运输公司。如果有一天，自动驾驶系统因为能够达到人类驾驶的水平，而社会接受，那为什么还要让人类司机继续驾驶呢？毕竟，司机的工资也是一项大的成本。
即使在可预见的将来，司机们仍会继续在无人驾驶卡车的驾驶室里继续行驶，但不清楚他们的经济状况是否会受到影响。因为目前还没有规定，运输公司要支付司机坐在后座上花费的时间。运输公司可能会被迫将降低司机的工资来节省自动驾驶客车运输的成本，以进行竞争。
三、无人驾驶卡车面临比自动驾驶汽车更多的困难
奥托的技术能让36吨左右的卡车在繁忙的高速公路上安全地驾驶吗？司机在系统出现的技术问题上没有什么作用。考虑到奥托自己的估算，一个司机在车后靠后坐以完全适应司机的位置需要30秒的时间。
谷歌在自动驾驶汽车所积累的丰富经验，让所有人都十分有信心，谷歌自动驾驶汽车在7年时间里，行驶数百万英里，只发生了20次撞车事故。只有一次是因为汽车的故障：由司机驾驶汽车进行合并时发生的。
但这一记录并不适用于自动驾驶卡车安全性的预测。正如Berdinas所说，卡车不能像汽车那样避开危险。在高速上紧急转动方向盘动会使卡车摆尾行驶，甚至车厢发生断裂。以每小时55英里的速度行驶的卡车刹车后，需要一个足球场的长度才能停下来。在高速速公路上一辆卡车的两侧只有六英寸的空隙，这意味着即使发生小危险也卡车也无法避免。Berdinis说：“许多自动驾驶汽车的自动算法都不适用于卡车。”
但卡车具备一个优点，传感器可以安装在驾驶室的顶部，提供一个较高的视野，清晰的看到前方的车辆。但即使是最先进的传感器也难以提供准确、明确的数据。明亮的阳光可以使摄像头短暂地“失明”，电脑不能总是区分路边的汽车和一个巨大的标志，系统有时会被雪、冰和沙所影响，它也无法识别附近司机的面部表情和手势所表达的含义。很少有系统能够区分一个搭便车的人和一个正在做的建筑工人有什么区别。
尽管有这些限制，自动驾驶卡车在很多城市中表现良好，但是在机动性方面，卡车可能会暴露出它的缺点来。沃尔沃卡车的Almqvist说：“我们仍然面临着这些挑战。重型卡车司机通常会在驾驶学校花上几个月的时间，然后经过数千英里的监督驾驶，才会对一辆大型挂式卡车负责。因此，与无人驾驶汽车相比，自动驾驶卡车的驾驶技术更难实现。
由于存在这样的安全隐患，沃尔沃目前没有让自动驾驶卡车在公共道路上行驶的计划。相反，该公司打算将其限制在矿山和港口等私人场所。Almqvist说：“在公共道路上，我们将使用这项技术来支持司机，而不是取代司机。” 沃尔沃仍不确定该技术在社会接受程度。该公司有时会在让无人驾驶汽车时识别过往车辆的牌照，然后追踪车主的情况，并对他们的感知进行调查。
Berdinis承认了这些挑战，但他坚持认为，奥托的技术正在迅速发展，以满足他们的要求，他说：“在我们对环境完全内有了解的时，需要确定有人来立即控制卡车，我们才会发货。” 奥托还必须说服监管机构，它的系统已经完全适应高速公路的环境。奥托与Uber不同，Uber依赖于乘客服务的受欢迎程度，首先要在道路上行驶，然后与监管部门进行斗争，而奥托则会严格按照书上的规定做任何事情。
沃尔沃的Almqvist也认为，这项技术将在不久会被普遍接受。但时机至关重要，他补充称：“如果我们过早地采取行动，若发生意外将伤害整个行业。如果你失去了公众的信任，重新获得信任是非常困难的。”
原文来源：technologyrevie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