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东西（公众号：zhidxcom）
文 | 晓寒

走进万岁游戏位于北京东五环外的办公地点之后，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一家“很日本”的公司，金色的“万岁游戏”背景墙、楼梯口摆着一大堆换下的鞋子、角落里随处可见的日文报刊以及一张灌篮高手的明信片，满满的都是日本元素。而这些日系元素的根源，则来自其创始人夫妇——姚姚丸与王静子，两位在日本最知名的游戏公司之一SQUARE ENIX史克威尔艾尼克斯工作达八年的游戏圈老兵。

在前一段的 PS VR中国地区的上市发布会上，索尼方面除了公布跟PS VR有关的消息之外，还着重介绍了中国本土游戏开发者的扶持计划，并提到了数款为PS VR国行版上市保驾护航的优秀本土游戏，其中就包括由万岁游戏开发的《代号12》（现已公布游戏正式名称：《除夕KILL X》）。本期智东西·硬创先锋就带您走近万岁游戏的CEO姚姚丸，一探这位游戏圈老炮儿的从业经历以及其创业故事。

为饭店服务员到顶尖游戏公司员工

1999年的时候北京还没修三环，而姚姚丸的高三也还没有毕业。那时候的他跟其他男孩一样，十分喜爱电子游戏，不过他却爱的更深一步，和当时的女票、也是现在的夫人王静子，去了当时国内最早的几家游戏公司之一——瞬间游戏工作室开发游戏去了。幸运的是他们对于游戏的热爱并没有拖了学习的后腿，两人于2001年又双双进入北京电影学院动画系，不过跟国内最早的那批游戏开发者们一样，在学校没待多久就退学出来全职做游戏了。

那时候正是网络游戏开始兴起的年代，红警、星际争霸等单机游戏纷纷从电脑屏幕上离去，被《龙族》、《石器时代》、《奇迹》以及后来的《传奇》所取代，“而我们却还在坚持单机游戏，再加上盗版猖獗，最后坚持到资本方都撤资了。” 姚姚丸回忆道，“于是大家一个一个都走了，而我们也要考虑下一步的方向了。”

网络游戏的一时兴起让本来就发育不良的国内单机游戏市场雪上加霜，仍然对高逼格单机游戏抱有希望的姚姚丸分析了全球游戏开发最活跃的三个地区，韩国、日本以及美国。在他看来，韩国人的产品虽然不错，但是他们主要偏向于网游领域。美国虽然是信息产业最活跃的地区，但当年的486们还跑不了什么大型游戏，EA、动视、暴雪们的成名大作也还没有问世，而日本地区的情况则完全不同，得益于索尼PS游戏的存在，日本拥有相当多的优质游戏公司，其中就包括《最终幻想》系列的开发商——SQUARE ENIX史克威尔艾尼克斯。

“而这家公司对我们来说，几乎就是偶像一样的存在！”就这样，姚姚丸跟王静子登上了去日本的飞机，漂洋过海来到了东京。不过现实总是要比理想骨感的多，在中国游戏公司还没有现在这样强大的时候，他们的“游戏行业背景”并不能帮助他们找到一份跟游戏开发有关的工作。于是，跟《中国合伙人》里的邓超一样，姚姚丸去了一家料理店当起了服务员，不过万万没想到是日本企业的管理氛围是“变态级别”的严格，并且对新人极不友好，姚姚丸常常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而备受责难。

“主要是因为他们是一个缺乏资源的岛国，所以他们对每一个人的要求都非常严格，企业只需要那些能力足够强的人。而这也是日本为什么能够跻身发达国家的原因之一。”姚姚丸表示，虽然受到了很多磨难，但是日本极其强调个人能力的氛围反而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

在经历了初期的磨砺之后，他们终进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公司——SQUARE ENIX史克威尔艾尼克斯（以下简称SE）。

从顶尖游戏公司员工到回国创业

2014年的时候国内游戏机市场还没有解禁，而姚姚丸与王静子却已经萌生了回国创业的念头。至于回国的原因，第一个肯定是想念家乡的味道，“虽然我还没有那么老，但落叶肯定是要归根嘛，”姚姚丸说。与此同时，在SE工作多年的姚姚丸开始逐渐失去了成就感，“SE的每个人都很强，所以你会发现，即使少了任何一个人，SE也一样能做出最顶尖的作品。”就这样，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姚姚丸跟王静子又从东京飞回了北京，想要挑战一下自己。

值得一提的是姚姚丸在SE工作期间自己织着一个名为“在日本做游戏的日子”的围脖（微博），顾名思义，就是向大家分享其在日本做游戏的经历以及感受，并由此积攒了十多万名对主机游戏感兴趣的粉丝，这也为其回国创业带来了相当一部分的人脉。于是，姚姚丸跟王静子拉上发小老张一起，筹办了万岁游戏。

2014年的时候国内的游戏机市场还没有解禁，所以万岁游戏并没有直接开始游戏开发工作，而是想要接一些SE公司的外包项目，但是却发现国内主机游戏方面的人才并不充足，于是决定先从游戏培训方面入手，向学员教授其在SE学习到游戏开发技巧。

2015年年初，文化部下发《关于允许内外资企业从事游戏游艺设备生产和销售的通知》，国内被禁15年之久的游戏机市场终于打开，万岁游戏也于同期获得了数百万元的天使投资，算是凑齐了政策开放的天时、家门口创业的地利以及人手到位的人和。

于是他们就着手开发了一个游戏原型以磨合一下团队，虽然当时并没有决定将这个原型开发成完整的游戏，“但是给索尼微软两大主机平台的负责人看了之后对方都觉得非常不错，虽然游戏量级不大，但强烈建议我们将它做完。”这样就有了万岁游戏的第一步作品《Your Toy你的玩具》。

《Your Toy你的玩具》是一款悬疑、惊悚类的密室逃脱游戏，讲的是一个玩具复仇的故事，即游戏的主角在童年期间经常虐待自己的玩具熊，而玩具熊其实也是有灵魂的，所以这个玩具熊就会经常进入到主角的梦中，并制造一些恐怖的场景来报复主角。其具体的玩法就是让玩家在一个个的密室之中寻找线索并想办法逃脱出去。据悉，该款游戏将于近期登陆XBOX平台，并且后续也将推出VR内容。

《YOUR TOY你的玩具》的开发帮助万岁游戏完成了团队的磨合以及内部流程的优化，他们随即又成立了一个内部代号为12的游戏项目（简称为代号12）。2016年7月，智东西受邀参加了索尼在北京地区举办的PS VR试玩活动，并在现场体验了《代号12》，只不过当时并不知道其背后的开发商就是万岁游戏。

与《YOUR TOY你的玩具》第一人称密室解迷的玩法不同，代号12加入了更多动作解谜AVG的玩法，角色更多、关系更复杂、世界观也更为庞大。玩家左、右手拿着的PS MOVE控制棒分别是手电以及枪械，通过PS MOVE控制棒上的按键控制前进后退，通过转动头部控制视角，在一个黑暗的山洞中与怪物战斗。

从当时的体验来说，得益于PS VR优秀的硬件水准，《代号12》的沉浸感到位，也并没有出现延迟或是头晕的情况。在那次的体验活动中，笔者正在《代号12》中举着手电在漆黑的山洞中小心翼翼地寻找怪物，却突然被外面的一个妹子拍了一下肩膀，差点没给吓得跳起来，而据在场人士表示，当时他们听到了一声大喊，“卧槽，这TM怎么还有体感！？”

万岁游戏在今年的chinajoy上刚刚公布了《代号12》的正式名称——《除夕KILL X》，而需要说明的是，《除夕KILL X》其实包含有主机以及VR两个版本，其VR版本会是主机版本中一些故事的延伸内容。而年底伴随PS VR一同上市的《除夕KILL X》其实是其VR版本，主机版本预计会在2018年后上市。

“不惜一切代价追求3A标准”

姚姚丸待过的SE公司开发过多款3A级游戏大作，所以在与其对话的过程中，3A是一个避不开的话题。而就在智东西提到3A级作品几个字时，姚姚丸急忙补了个刀，他说，“我们的作品并没有达到3A级的水准，而是会向着3A级别大作的方向前进。” 在姚姚丸看来，自己在SE的这段工作经历给了他深入接触3A大作开发过程的机会，所以万岁游戏在开发游戏的过程中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按着3A级大作的标准要求自己。”

据姚姚丸介绍，以SE公司的定义来看，3A级的大作主要指投资A、感官A、玩法A这三个方面，其投资A是指投资要超过千万美元，感官A是指游戏的画面、音乐、配音这些能够被玩家直观感受到的元素要非常优质，而玩法A则是指游戏机制、操作手感、背景故事等内容要足够优秀。

1.投资。万岁游戏除了在去年获得了数百万元天使投资之外，也于近期刚刚了完成了其Pre-A轮的融资。姚姚丸表示将会把资金用在原创IP的研发以及与知名IP合作两个方面。

2.感官。姚姚丸介绍说他自己本身就是美术专业出身，且在SE工作的多年里也一直都在从事美术与策划工作，所以他对3A级美术的理解会更深入一些。此外，姚姚丸还介绍说万岁游戏拥有多名游戏界的“大熊猫”——TA技术美术，他们既能使画画，也能写程序，所以他们在做场景设计的时候能够自己写一些辅助程序进行优化，所以万岁游戏在画面上也具有一些优势。而至于配音配乐方面，万岁游戏则是专门设置了录音棚，来为游戏人物进行配音。

3.玩法。游戏玩法包含游戏机制、操作手感、背景故事等内容，在背景故事层面，姚姚丸称万岁游戏的作品会采用3A级公司常用的多作品模式，即先设置一个足够吸引人的虚拟世界，然后让玩家通过多部作品来慢慢探索这个世界，而在游戏机制方面，万岁游戏选择了惊悚、解迷脱出类的模式，“这种模式还是挺受主机玩家欢迎的”他说。此外，智东西在万岁游戏的办公楼里也见到了专门的动作捕捉场地。据其介绍，万岁游戏在开发游戏的时候也用到了大型游戏公司才会使用的动作捕捉以及面部捕捉技术。

主机+VR的发展路径

与一般游戏公司较为短暂的开发周期不同，万岁游戏的两部作品虽然都是在2015年初就已立项，但是A类主机游戏的研发周期最短也不会低于2年，所以在其主机游戏正式上线之前，万岁游戏面临着一段产品与营收的空窗期。

而VR的出现则恰恰可以弥补这个问题，万岁游戏可以在研发主机版游戏的同时一并研发游戏时长较短的VR版本，甚至是全新故事的小型VR游戏，一方面能够让玩家提前先感受到主机游戏的支线剧情，另一方面也能补足主机版游戏上市之前的空窗期，帮助公司实现收支平衡。

姚姚丸表示，除了为主机游戏开发VR版本之外，万岁游戏还成立了IP品牌合作开发部，将会与合作伙伴一道为一些知名IP开发主机VR内容。此外，万岁游戏也准备与一些线下的VR实体店合作，为其开发定制化的VR游戏内容。

关于为线下体验店开发VR定制游戏这方面，智东西已经看到了一些先例，例如智东西之前曾报道过的多家VR游戏公司就已经将其开发的VR游戏独家授权给了线下体验店运营商乐客去运作，而在前几日召开的VR Park生态大会上，乐客也宣布将会拿出千万资金在全球范围内寻找优质的游戏内容。所以为线下体验店开发VR游戏这条路，其实算是一条变现的合理途径。

而至于为知名IP开发VR内容这一做法，也是VR圈内的热门话题，包括智东西之前曾报道过的微鲸VR、互联星梦等公司都在进行这方面的努力，而碰巧就在智东西结束了对姚姚丸的采访准备离开之后，我们在万岁游戏的微博上发现国内知名小说《鬼吹灯》的作者天下霸唱也来到万岁游戏的办公室，虽然智东西后来多次询问，但姚姚丸也并未透露此行的目的，不过从其之前提到的IP品牌合作开发部来看，天下霸唱此行的目的也能

结语：一生只为做出一款3A级大作

在提及万岁游戏的管理模式之时，姚姚丸说他参考了中日美三国的管理风格，即严格、人情、开放三种氛围相结合的模式，而其严格则主要应用在对事儿的管理之上，包括万岁游戏的员工每天都会在管理系统中注明自己的工作内容与进度，万岁游戏也主张一种一种类似于日本的那种极其要求个人上进的氛围。

此外，智东西从姚姚丸的创业经历中也看到了其他一些值得创业者们借鉴的地方，包括坚持自己的方向、坚持用高标准要求自己、为梦想安心做准备等等。

在采访的最后，我们谈到了理想，姚姚丸微微一笑，说了句“一生能够做出一款3A级的大作就已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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